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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iday, December 20, 2013

牙買++(5) 半澤直樹欲靜而風起了(完結篇)

在行政架構上,牙買加和千里達的分行行長和保險老總要向總行的我和另外三位同事匯報每月業績。然而無論資歷,商業觸覺,所管理的人員和事項,他們都比我叻太多。

某次送陳孟賢教授機, 當時我正在修講道學, 他給我的建議是, "聽最好的最有力的講員, 才有成為最好的機會."
同樣道理,能與分行長和老總面談半小時,訪問分行和牙買加的概況,我也獲益良多。
牙買加一直處於嚴峻的困境中,長久以來GDP增長近乎零.  截至2012 年,牙買加的失業率超過13%,通脹7%, 國債等於GDP的150%(同希臘豬一樣),債息7%,政府財赤則達到 -9%.
這代表什么呢?

1. 若GDP代表收入除去通漲,也就是說,國民生產力實際上是在倒退7%.
2. 就算政府收支平衡,每年7%債息,也足以令國債比重每年對比GDP 不斷升高,更何況財赤,基本上,沒有債務重組,它很快就會上到200%,300%....冇可能還清
3. 民生方面,通脤咁高,絕對是困苦,而人工可以肯定無法追到通漲. 於是,失業的當然死,在職人仕購買力也勢將不斷下降
4. 政府為了還債(減少其加快速度),削減福利和政府人手,向外資開刀加稅,更進一步令到民不聊生,打擊商業和投資意欲。
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分行長 / 保險老總,有什么對策: 品牌增深,新產品研發,投資調配,風險管理,資本需求等計劃,去保住未來三年的盈利,meet expectation if 總行, 甚至擴大牙買加的市佔?

礙於行會的保密基制,內容不便透露,但如果信心可以建基於多年來達標的增長率的話,我是有理由相信未來的前景未必注定一敗塗地, 甚至可以以危為機.

billy 一向的思路係好finance 和 accounting, 這次旅程啟發了我的business sense, 原來某件事,某種情況是可以用許多我未想過的角度和方法去切入和解決.

在牙買加的最後一晚,參加銀行為社區攪的Christmas carol. 聽聖詩,觀嘗歌舞畫劇表演,都是由員工義演的,也請了牧師証道,分享主耶穌降世,憐憫,施與, 犧牲的愛之信息. 老總上台領禱,分行長致詞.

在過去廿四年,銀行回饋當地社區不遺餘力,低收入家庭建屋,提供小朋友的助學金,扶貧等等計劃. 分行長再次提到國民所面對的挑戰,承諾企業會履行社會責任,與牙買加的每一位居民同舟與濟,共渡時艱,一齊努力,像賽跑健兒般走出困局,堅毅不息....

聽了這番致詞,我就思想. 思想一些 we dont want to get into 的空間入面:
1. 政府和國民每況愈下,而銀行每年盈利卻高處未算高(不止我們,不少行家亦然),這是為什么呢?
2. 當整體借債膨脹,沒有出現爆破和太多斷供現象; 當息差(借出的收入和給存戶和投資者利息開支的差距)持續地高, 銀行就會好好賺
3. 高借債比率意味著人的現金流負擔的加重
4. 高息差要不是銀行有智慧地尋獲到穩建又可觀的回報,就是存戶樂於接受偏低但風險少的利息.
5. 香港人認為地產商是霸權,賺盡一分一毫,保証是"包奶乾奶淨"(包李郭李淨)那種程度. 這跟廿年前港人以他們為香港的驕傲差天共地,是今日港人變得仇富,還是財富背後勾起了太多剝削,不公和發水明揾老襯的勾當呢?大企業的盈利和增長是否一定跟不公不義掛鈎呢?
6. 電視劇半澤直樹在日本爆紅, 有分析指部份原因在於日人在過去廿多年泡沬爆破後對銀行的痛恨在劇中產生共鳴. 當中一金句,"銀行在晴天借傘,在下雨收遮." 半澤的爸爸就是被當日仍是營業部, 廿年後成了銀行第二把交椅的大和田間接逼死,所以才入去銀行體系裡"報恩".
7. 我不認為每個地產商,每間銀行都是邪惡,對社會做成的破壞多於其貢獻,我同時也要承認企業為求盈利和創造更高盈利,是它赤躶卻未必要感羞恥的目標. 企業打開門做生意,不是開善堂,而財富分配,各樣活動有適當法規和監管,保証社會弱勢人仕有基本有衣有食,政府需承擔比企業大許多的責任.
8. 在這些前提底下,銀行的借貨,是大得不能倒,不平等的大鱷食四方的惡魔?還是雙方你情我願,達致雙贏,為有需要, credit worth 者實現夢想/渡過難關的幫手呢?如何為正邪定分界?是民粹主義?景氣指數?還是有跡可尋的客觀因素?
9. 在公司和酒店外出兩次, 兩次都遇到十多歲的街童走來求我幫他,一次在去午飯的街上,一次在觀賞 Christmas carol 途中. 望住這兩個街童, 一雙指望得到些什么的眼神,我口袋只有帶來的三蚊美金,留著俾酒店清潔小費,金和銀我都沒有,我的所有又是什么?我可以給他,給了他又真能改變他,改變這個國家風雨飄搖的現狀嗎?
10. 宮崎峻收山作風起了,跟據二戰時為日本設計零式戰機的工程師堀越二郎真人真事改編. 我們在金融界工作,會否是千萬個小堀越二郎的一員呢?雖然我們每一個都微不足道, 金融活動也不同於戰爭,可是在由五千年前的古代到六七十年前,戰爭作為國與國之間平息糾紛的正常做法,其實和外資企業,入口出口分別不大,反戰,愛和平是這幾十年才普及的信念.
11. 入境,出境,短短的人龍,十個窗口,卻排了45分鐘,因為海關對旅客的求知欲和每事問的精神太強. 前面有紅黃白黑各色人種,每個都被問長問短.
輪到我,"你來幹么?"
billy,"我來開商業會,留四日,我是新蘇格蘭銀行總行員工."
海關(由cool look 變微笑),"你在新蘇格蘭銀行工作?祝你行程愉快, you are good to go."
只一句,入境出境如是.
老總跟我笑說,"你看,我豈沒有告訴你?過關一講到你屬於邊度,就通行無阻,少問好多問題."
12. 回到多倫多,在分析產品定價上問老細,"為什么對比起行家,我們的產品明顯冇咁著數,但仍能客似雲來,市佔日增?"
老細,"因為商譽,我們銀行在許多迦勒比人心中是正面,有信譽,承擔同穩健."
好比奶粉,為什么美日進口貨比蒙牛,伊利貴三倍但更搶手?當然價格如斯貴是趁火打劫的暴利還是純綷一種經濟供求關係呢?這是另一問題.
說到這裡,我開始明白賺得多不一定是霸權和邪惡. 賺得到普遍人尊重, 股東也可以和員工,客戶以致整個社會在種種利益衝突下一同得益.

牙買加的困境有其近因和遠因,殖民統治,經濟半壁江山靠賴旅遊(迦勒比係尾國佬後花園), 其實外資一方面提供就業,增加GDP貢獻,引入管理和系統.....但亦有其負面打擊本地企業等. 這困局單靠IMF係攪唔惦,但可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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